第一次走访:
(采访人员及时间:失败的匈奴)
姓名及出生年月:刘连声,男,1924年4月24日
部队番号:55军74师
地址:南阳宛城区金华乡
18岁抽丁去当兵,在55军和68军的一个担架团,去没几天担架团解散分配进55军74师,经师长挑选在师部警卫班,师长李毅志,军长曹福林,司令李宗仁,负责给师长站岗,轮住白天岗站院子里,晚上岗站屋里,二道岗,配备的三八盒子手枪,有只长枪在屋里靠着只行军走才带,捷克式步枪。一直干到日军投降,去郑州接受武器后,回家(老人原话:再也不用当壮丁了)。
部队一直在南阳,方城一带,在唐河有个岳庙,和日军打了一仗,被打退,退到瓦店,又被包围,三个团师部,军部都被包围在一个大寨子里,趁夜突围,军部特务营,工兵营在前,三个团负责两翼和断后,师长没敢骑马,步行,那次战斗,部队伤亡很大。
一子,农民,跟随儿子生活。
(感谢@失败的匈奴采访并提供稿件)
第二次走访
(采访人员及时间:@光头老焦,@刘培温工作室,@小妖-元元,@高设计 高永军,2013年8月17日)
姓名及出生年月:刘连生,男,1924年4月24日
部队番号:55军74师
地址:南阳宛城区金华乡
2013年8月17日下午,我@光头老焦和几位关爱抗战老兵的志愿者一起到南阳宛城区金华乡寻访老兵,他们是来自北京的@刘培温工作室,洛阳的@小妖-元元,驻马店的@高设计 高永军,都是资深的公益人士。我们要找的是一位叫刘连生的老人,不久前其家人看到洛阳日报有关抗战老兵的报道后和元元取得联系。我们七扭八拐地赶到老人居住的熊庄,走进老人居住的院子时,我们都震惊了,连常下乡的我也不敢相信,在离高楼林立的南阳市不到四十里的地方,竟有如此破烂不堪的住所,几间土偏房随时都会跨塌,上房是瓦房,屋里的木梁好像出现了险情,下面用一根木棍顶着,锅灶就垒在堂屋里,紧挨着一张破木床。我心里堵得难受,忍着没有掉下泪来。
面对刘培温的摄像机,刘连生老人对我们讲起了他年轻时和日本鬼子打仗的往事:
“我属猴,18岁那年在金华家里给拉去当兵(综合分析老人的年龄应该是89岁,参军时实际为16岁左右。一是属相一般不会记错,二是民间口头上习惯虚两岁),当时在55军74师当警卫,军长是曹福林,师长是李益智。当时有29、74、81三个师,当时我年龄小,身体又壮实,被挑去做警卫。配一把盒子枪,还有一只长枪是爬针捷克式的。我们十二个人每人两个小时轮流为师部站岗。
记得那年春天,我们军部和师部都在新野县沙堰一个寨子里驻扎,突然就被日军包围了,师长说你们别怕,我们这么多人打一条路就冲出去了。当时是晚饭后,月光忽明忽暗,我们打开一条路撤退到一个叫菜户营(音,似在新野东)的地方和日军激战,我们爬在麦地里,子弹像撒豆子一样飞过来,看到不少战友一抬头就牺牲了,师部在向导的带领下找到一座桥,正欲过桥,谁知桥那头日本鬼子早已埋伏了机枪手,封锁了桥面,我们就退到河边,穿着棉衣涉水过河。师长有马也不敢骑,因为目标太高容易中枪,他和战士一起淌过河。我们撤到唐河县的上屯(音),穿着湿衣服跑了一夜,天亮时饥饿难忍,刚做点儿饭敌人又赶来了,就继续撤过唐河,等敌人到时,恰好唐河水上涨,把敌人隔在了另一边,他们就隔河开炮。我们撤到唐河湖阳一带,和日军多次交火,后来日军向南撤退了。
后来在桐柏东边一个叫四十里通(音)的地方打过一次漂亮仗,那地方两边是高山,中间是条路,部队在这里踩过点,两边修有工事,只要敌人从这里过,非打他们不中。敌人果然从这里经过,等他们走进去,前面一打,后面堵住,敌人想退也退不出去了,打死很多鬼子。
日本投降时,我在桐柏。部队被调到南阳送日本兵到郑州受降,我们从南阳一路送日本兵到郑州,他们走路东边,我们走路西边,当时日本兵还没交枪,都背着枪,路上有日本兵饿了还跑到我们这边说话,但我们听不懂。日本投降后,因我哥是个瞎子,家庭困难,我就回来了,再也没有出去过。解放后从来不敢说自己在国民党部队干过。现在自己住,发有低保每月60元,还有老龄补贴每月60元,其他什么都没有。”
晚上七点半,看到天色渐暗,我们不得不中断了采访,赶回南阳。
经过查阅地方文史资料,我发现老人的经历和第一次新唐战役的过程很吻合!我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南阳人都知道有个解放广场和纪念碑,很少注意到卧龙岗上还有一座很小的“新唐抗战纪念碑”,而今天我们找到的是一座活着的会说话的纪念碑。
连日来,老人的破屋子总在我眼前出现,老兵找到了,但我们社会的良心还没有找回来。希望元元的材料赶快报上去,早日为老人争取到民间救助资金,也希望看到此文的南阳爱心人士早点伸出援手。
(感谢河南志愿者团队采访并提供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