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服务热线:15888828864(史幸黎);秘书处QQ:1450730308
您所处的位置:首页>老兵档案
  • 王道春(临安市)浙江035

    于2015年5月去世

事迹分享


 

      (采访人员及时间:吴缘、王海龙、林啸、余姐、高华和二嫂、小刚、沈玉萍、雨伞、张仲林  2012121
      姓名及出生年月:王道春,男,1918年3月11日
      部队番号:黄埔18期通信科,第一军第一师第二团通信排
      地址:浙江省杭州临安市大鹄村
      我于1918年3月出生共有三个兄弟,我是老大,还有两个弟弟。23岁这一年,为了赶跑日本鬼子,乡里决定抽丁式征兵,五抽二,三抽一。家里我是老大,又读过小学有点文化,所以我就去报名参军。1941年10月份入伍生第四团来招生并开始报名,有200多个人被选上送到马啸乡。在乡里,这200多号人的名字都被写在纸上,放在盒子里,然后再抽签。12月份第一批的名额没有轮到我,我的序号是24号。我虽是小学毕业,但学过英语,数学总是考满分的,12月份第二批我被抽中。然后把我们送到天目山的浙西学校考试,这次我考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被中央陆军军官军校录取,被分在18期通信科。
      1942年正月十五我们就到金华报道,然后是为期6个月的培训,7月份,浙江的衢州金华相继沦陷,我们只好在团长沈策的带领下,先到松阳也就是浙江军营保安司令部,再送到缙云到邵武——南城这一路险象环生,天上老有日军的飞机飞来飞去很危险。带队的长官就命令我们白天休息,下午四点开始赶路,天亮就隐蔽睡觉,这样能避开日军飞机,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一路走走停停,很多人被饿死,我们有1800多人的队伍,其中就有500多人生病了,主要是北方人不习惯附福建地区的气候。部队就不能再行走。临时决定在南坪休息,顺便在南坪买药,让病员进行疗养,当时的条件很艰苦,500多个病员只有300多个床位。
     到9月底的时候,好多学员发现腿上有红点,但不痛不痒,没多久就开始溃烂,而且越来越大,一下子就死了十几个学员,年纪大点的还好不怎么害怕,有点才十八、九岁得孩子,非常害怕。再难再苦还是要继续赶路到萍乡——醴陵——株洲——湘潭,在这里居住了半年。这批学员兵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是小学毕业,还有三分之一的是初中毕业,还有三分之一的是大学生,文化程度差距太大。校本部也打来电话给长官,要团长考虑到实际情况对现有的人员重新编队,各个队中都要有小学生、初中生、大学生。让大学生当老师,边行军边读书,6个月为期限,进行测试、应考。部队就在这种半读书半行军的日子下,从湘潭出发到衡阳再到桂林,到贵州交界处,此时有了交通工具-——火车。大家都很开心,终于不要走路可以坐车了,没想到遇到下大雨,火车前方的路塌方,大家全身淋湿,车厢都浸泡在水里。长官临时决定改变路线从四川走,所有的装备都晒了2天才干,两天后又坐火车回到长沙——常德——澧县——长江三峡一个三斗坪的地方,在茅草棚里住了一晚,没想到日军飞机飞来丢下三颗炸弹,还好都掉入长江,没有伤亡。第二天,长官就带领大家渡江,跟老百姓要了几十条帆船,要渡1700多名学员。长江的水流湍急,在渡船过程中翻了一只船,上面有卫生大队和病号,共40多个人被水冲走,同学们大家趕緊救人最後一清點少了8個人。有位军需官的弟弟也被江水冲走,他在岸边嚎啕痛哭,还没去战场杀敌就这样被江水夺走了生命,面對他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失去戰友的大家的情绪有点低落。
      过了长江后,在宜昌西面是定远交界防线,这里驻防的是新编第六师,师长也姓沈,他常常带领我们领队的沈团长参观防御工事。往北走,到了河北老河口,这里是国民第五军区司令李政成在驻防,看到我们这些学生兵,还送我们一个连队一头猪,犒劳我们连日来的疲惫和饥饿。
      我们继续走,从南阳——洛阳——西安。这一路到目的地走了一年十个月。我补充一点:在江西的樟树镇,那时已经是阴历11月,还没有发棉衣。只有一件棉背心两件单衣,单衣拆下接到裤子上,当地的老百姓也不管我们,幸亏当时蒋经国在江西做专员,团长跟蒋经国说了这事,后来就发下棉衣给我们,这时也差不多要过春节了。这个时期的国家非常困难,军官都是穿草鞋,老百姓也支持抗日,跟我们一条心,行军期间都是住在百姓家里。
      到达西安王曲七分校,当时教育长是何奇(谐音),中队长闵罗全,分队长王全中,总队长刚去的时候是将铁雄,我被分在3营10连3排学习,团长沈策,连长杨中兴,排长陈绍武。在西安校区的大操场上,已经是12月份了很冷,每个班只有一个帐篷。大家利用行军途中学的文化进行复考,大家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小黑板,每人前后左右都间隔5步,考试合格就升军官,待遇也提高了。当时有1700多人考试,第一轮淘汰了100多人。团长很着急,这些不及格的学员一路上吃尽苦头,不能就这样把他们淘汰了,后来想了个办法,让这些不及格的学员分到各个连队做文书。浙江淳安昌化当时去了6个人,其中一个人叫姚法显被淘汰了,他知道自己淘汰了痛哭一场。我们这5个人就当了军官,他后来被团长安排去云南当远征军通信兵,两年后就再也没有姚法显的消息了。
      军校毕业后分到第一军第一师第二团通信排,师长杲春涌,团长王亚武,我自己任见习排长。部队还先把我送到师部通信连见习了3个月。我一个同学于建波第一次分到部队就牺牲了。这时正好空运了一批火箭筒,让我们大家都去学,学了也没有效果,因为它的射程只有50米。當我們都能熟练掌握操做后,我們進行了实弹射击,因為是新式武器我們只打了一發,在50米处摆上一塊一公分厚的钢板,发射后就見火箭弹击中了钢板,钢板被擊穿後立刻被高溫慢慢的熔化了,我們第一次見識了它的威力。我们跟随部队驻守在潼关,河南洛阳的日军想攻打潼关,我们每个组发了一个火箭筒,四个人一组,2个炮手,1个扛炮,1个瞄准。用电去发射的,声音很轻,就跟放烟花那么点响。潼关以外的枣树林里,我们八个火箭筒埋在土坑里,等鬼子到了30米的距离才发射,大概有300个点圈了40个点,八辆坦克打掉4辆(以埋伏的点为中心,可以射中300个目标,最终只射中40个目标,其中包括4辆坦克),射程太短,实在是来不及发射。我头顶上至今还有个伤疤,那是一颗炮弹落下,在我头上借力弹跳后再爆炸,还是战友说我受伤了,我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用手一摸全是血,后来包扎一下照样跟他们继续扛着火箭筒继续埋伏。
      潼关是个防御线,日军一直没法打进去。日军就想避开潼关,从豫川公路攻西安,我们就在昕水河的西霞口防御,这几个月就在这打拉锯战,不过此时的日军没以前那么嚣张,好像老实了不少,直到日本鬼子投降,他们也没能再往前一步。
      抗战胜利后,我们的部队驻扎在渭南,1947年我回到了浙江老家种地,娶妻生子,由于是在农村,文革期间没受太多的冲击。女儿已嫁外村,现跟儿子生活,儿子今年也75岁了,打点临工,生活不富裕,但子女孝顺,日子也就这么过着。没想到在闭眼前还有这么多人来看我,你们甚至还知道那段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说的历史。再次谢谢大家的关心。生活来源靠黄埔补贴525元和老龄费100元度日。
    (感谢杭州志愿者团队采访并提供稿件)


目前王道春(临安市)浙江035发放记录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