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人员及时间:张帆、刘汇,2013年1月24日)
姓名及出生年月:尹中立,男,1922年壬辰年阴历8月25
部队番号:长沙教导团;黄埔军校
地址:湖北省荆州(籍贯:武汉汉阳)
8岁时父亲去世,2兄弟,哥哥尹蒲庆(属民建,解放后任沙市商业局副局长。1935-1937年在布铺当学徒,7.7事变之后,中央安排在地方别动队学习,在沙市操场每天集训,学习稍息、立正)。15岁学艺出师,与小老板意见不合,被百般刁难,就跑了。当时街上有部队往前方开,我借出去晒布的机会,留下条子:“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已从戎他往”,到城里师管区(收壮丁的地方)去,被排长拒绝。后经表格推荐,到沙市防空所当防空哨(中山路),日本飞机一来,就在上面摇旗拉警报,1个月6元钱。
国民党教导中队招学员,要考试,只读过几年私学,不够格。后来放宽标准,相当于高小就可报名。经考试录取到长沙教导团受训,一杆枪、子弹和被絮,从第一年到第二年步行到贵阳,沿途打日本飞机和土匪。训练期满,教导队改为宪兵11团,团长叫李处*,最后一个字想不起来了(注:宪兵11团团长是李楚藩)。
在贵阳,我所在的三排(排长傅林)被安排去给冯玉祥当卫士,班长文吉惠,高中生,贵州人。曾和冯夫人李德全(解放后是内政部长)骑车去找儿子(解放后是海军司令)。当宪兵去查房,认识黄埔来招生的和流亡的校长(湖北人,名字记不住了),校长给我一个中学毕业证,改名尹中立。宪兵里捉住要枪毙的,只能开小差去报名。
到黄埔(在四川庐州)的第二天就想逃跑,因为学校是法西斯教育,受不了,比如:小便时,两手端着,厕所前立定,爬进去。见同床的北大毕业的顾翼雁,是当时中国银行行长的儿子,也在受这个苦,我什么都不是,还不能吃这个苦呀?就留下了。总队长李冷桃(注:(化)学兵队总队长是李忍涛),学生都是留美、留法回来的,叫学兵兵团,其实就是化学兵团。说的是学习2年,实际学了2年半。当时,搞化学毒气,是反人类的,不能公开,我们就叫学兵团。学化学,中毒性的,比如氯化二氯嗪,日本打上海时,中国用化学武器打的,1年的新生训练,1年半的军事训练,其中半年的化学实验(3个月专门搞实验)。
1942年黄埔毕业,到赣州后无路费,当时蒋经国在赣州当专员,每周当面解决问题,我找他要路费后,到湖南,74军(军长王耀武、师长张灵甫)174团当排长,日本向从长沙南进,我们就牵制日本人,那时炮弹一下来,吓得身上直筛,拿稻草捆在身上。在湖南东安,王军长要刚毕业的学生去补充下级干部,我到干训班当区队长,在广东曲江,因为日本占领前方,无法前行。1944年,我又回头去找74军(当时叫特种攻击军)174团,经当军需主任的姐夫(姓赵)推荐,到特务连当排长。部队当时伤亡大,需要补充下级干部,王耀武(黄埔3期的)召见我,派我到湖南东安白牙寺当干训班的区队长(相当于排长)。跟大队长方丞苛的妹妹结婚。
1945年,上面说我没听调动,要通缉我,王耀武保我,于是,三战区写下“就地找部队”,王看见后,就说“免于通缉”,但不能在74军待了。回到湖南曾市,在公安学校当军事教官(校长姓刘,黄埔的),直到抗战胜利。
抗战利后,我到南京新编50团当直属团部的搜索连长,最初团长是黄埔的,陆军大学毕业的刘铁军(后来在台湾警备司令部当参谋长,要我去台湾,我没跟去),后来团长是宋策,湖南人。后到山东东门,在铁路上当连长,山东济南东关大街当副营长,转移到四川庐州、纳西,后到宋希濂下的独立营任中校营长,往大西北撤,在犍为被解放军包围,被包围的前一天晚上,蒋经国坐吉普车走了。
解放后,在歌乐山军政大学学习。沙市民革成立时参加民革,在沙市公安局坐牢2个月,后被判刑3年,到蒲圻赵立桥劳改,任伙食委员,1年后因态度好得以释放。
生活状况:
有2个儿子,2个女儿,现在和小儿子一家住在廉租房里,每月有退休费1000多元。身体没什么大毛病。
(感谢荆州志愿者团队采访并提供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