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人员及时间:林华强,2011年)
姓名及出生年月:陈仲瑜,男,1926年12月8日
部队番号:新38师狙击手
地址:诸暨市东白湖镇上河图村
1943年我还在暨阳中学读初二,那时日本鬼子很猖狂,到处烧杀抢掠,我们都恨死日本人了;该年的6月1日,我们5位同学在诸暨县抗日自卫队曹副官的带领下,一路步行,走过诸暨、嵊县、新昌、天台、临海、乐清,再乘木船到温州,在温州休息二天后到青田县→丽水县→云和县翻千秀岭→福建建蒲城→江西横峰→上饶→河口→莲荷(走了一个月,7月1日到达),期间一路上接收了另外10个学生,记得一个天台人、三个温岭人、一个义乌人的,义乌人是女的,叫玛丽,天台这个同学是该县的街头镇上街头人,牙齿突出,人很高大,叫什么忘记了。
我被分到军政部教导第五团二营八连,团长敖建畴,营长黄杰,连长想不起来了。在那训练三个月后,开始分兵,有到宪兵团的,有到第三专区的,我被分到鹅湖书院干训团(第三干部训练团),该学校有3000多名学生。当时为了响应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号召,我积极报名参加远征军,在3000多名学生中,我痛过层层考试,终于如愿入选,同时入选的还有其他31名同学。那时在江西坐飞机不安全,我们32人顺着铅山、铜鼓、长沙方向一路跋涉,通过敌人重重封锁线,乘汽车、步行、再乘汽车到达重庆,途中走了50多天。在重庆一个星期后(体格检查)坐飞机到印度丁江,之后到兰姆加集训,集训一个多月后,就派上前线。当时打仗的信号:看见日本人,我们分开包抄日本人,包抄到位后,对面冲锋枪“哒哒哒”放三枪,这边也响应三枪,然后同时进攻,进攻信号是孙立人想出来的,我只记得师长是孙立人,别的回忆不起来了。还记得:八莫、密支那,在密支那开庆祝大会时,史迪威在讲台上大呼“中国军队万岁!”
吃饭:用飞机空投纸做的如一本书大的小包,里面有4支香烟,8根火柴,一个罐头,四块压缩饼干(咬不动,只能慢慢含),一包咖啡,一个纸杯(压缩的,一次性),一日三餐用飞机送的。那时,日本的飞机已经没有了,天上的飞机基本是美国的。
配置给我的武器:锋枪、自动步枪,我担任阻击手,专门击杀部队指挥官(号称神枪手),打密支那以前,我是少尉,打了密支那后开庆功会后升中尉。我们当时的装备,只有一个洋铁碗和一双筷子是自己的东西,别的所有装备都是美式装备。
曾见到过孙立人:在兰姆江训练结束前,孙立人来见史迪威,那时我见到了孙立人将军。
在缅甸打7个月仗,基本没睡过一个好觉,草地、壕沟、树上,都是我们睡觉的地方,我们都有一件很大的雨衣:方不方,长不长,披在身上,当雨衣,放在地上可当垫,四个角拴在树上可当床睡。
日本人投降后,部队回国接收上海,因不忍兄弟自残,反对内战而挂枪隐名,回乡务农。解放后,老人难逃厄运,屡被批斗。老人很倔强,就是不低头不屈服,吃尽苦头。
老人有三子女,子女条件不错。
(感谢诸暨志愿者团队采访并提供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