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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迹分享
(采访人员及时间:失败的匈奴,2011年2月9日)
姓名及出生年月:马亮道,男
部队番号:1942年考入陕西汉中中央陆军第一分校的,步科。老人属黄埔十八期三大队11小队的入伍生,远征军二零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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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走访抗日老兵马道亮记》
走访马老是刚过完中秋节的时候,却由于自己的一点原因现在才写这个帖子,甚是不好意思,不过情况也属意外,没有办法的事。
马道亮老先生今年87,家就在咱们廛河马坡村,是同村的马千里老师告诉我马老是抗日老兵的消息,由于马老是回民,周五要礼拜,周六一早,冒着蒙蒙细雨我骑单车到了马坡村。到了村口给马千里老师电话,他出来接我一同到了马老家。
马老身体还好,只是耳朵有些背,必须在耳边大声说老人才能听见。老人是在1942年考入陕西汉中中央陆军第一分校的,步科。老人属黄埔十八期三大队11小队的入伍生。第一分校当初是从洛阳迁往汉中的。马老当初在洛阳西工上过国立中学,虽然没上完还是顺利考入军校。
毕业后已经是抗战后期了,马老开始被分到二零一师,老人未去,就被编入远征军二零六师,虽然被编入远征军战斗序列,马老却并未上过前线,而是当训练班长教大家小炮的使用,时任少尉排长的马老对各种迫击炮的使用可谓娴熟,说起来也如数家珍,什么八一,八二,什么六零曲射。说到教使用迫击炮马老还说了件事情,当时老人教的科目中有在无炮架情况下紧急使用的方法,由于马老是教官,有此全师集合后,让马老在无炮架情况下轰击目标,师长说:这里这么多人,你用不好就会伤人,你还敢打不?马老回答:可敢。随后直接命中目标,全师鼓掌。
我问起马老当时用的是什么枪,马老却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枪是冲锋枪,很短,在这之前马老一直使用的汤姆逊。对与自己的枪法,马老也颇为骄傲,当时部队打靶,总数是三十六环,对与完不成的少一环扣200元,达到预定目标以上的多一环奖励四元。马老说:头天我打完,第二天再去他们不让我打了,负责人说;上面只给拨了4000元,都照他这打法,我都要自己赔钱了。马老说完我们都笑了,看来物质奖励啥时候都有用呀。
说起在军校的生活,马老还记得冯玉祥,冯将军当时是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却只是个虚衔。经常带着卫兵在那带溜达,连许多老百姓也认得他,并不去打扰他。马老说有此他们正在训练,老远看见冯玉祥过来了,就有人说:冯玉祥来了,咱们抓紧练。冯将军过来看见大家这么刻苦,就给他们说:这样就好,平日多出汗,战事少流血。并让卫兵把外面卖茶鸡蛋的鸡蛋都买了给大家吃,很平易近人很和蔼的一个人。
我问起马老为什么要考军校,马老的回答很简单:不愿当壮丁。马老家兄弟三人,当时三丁抽一,马老的哥哥已经去当兵了,却不是在当地抽丁走的(后来牺牲在抗战战场上),所以当地地保非要他家再抽一个,马老就去报考了军校,这样就可以免当壮丁了。对与马老的这个答案,我并不惊奇,近年走访这些老兵,问起他们抗战当兵的原因,什么都有,有的是自愿入伍,有的一心报国,有的也只是为一口饭,还有的就是直接被抓丁抓走,那个时候的情况就是这样,我没有必要来刻意美化什么,这些普普通通的人,由于各种原因去当兵打仗,支撑起了那漫长的14年抗战,那场战争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我想如果我能把他们每个人的故事都讲出来,也会是抗战的另一个侧面。就如今天我记录的并未去战场杀鬼子,也并没有把口号喊得感天动地的普通老兵马老,谁又敢说抗战里面能没有他们呢?我能保证的只是真实的记录,真实也是我唯有的原则。
后话:马老是农民,三个孩子也都是农民,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虽然当初老人并未参与内战,可由于上过军校还是受到一些牵连,从51年出去,躲避很多年,在那些年代还好只是被排挤没有遭受迫害,不过老人总觉得对不起孩子们,觉得他们受到了牵连,历史就是这样,在某个世代。
(感谢洛阳志愿者团队采访并提供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