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慰问11#浙江天台远征军少校袁祥彬92岁,大地主之子,参加8年抗战入狱31年,至今不签字认罪,被作家@方军 称为"最有骨气的黄埔抗战老兵",生活极度贫困。秘书处现汇出@图森裘黎阳 资助的特殊慰问金一万元,委托天台志愿者@电子对抗兵 慰问袁老。祝福袁老!http://t.cn/SS2FyA
下面,是天台志愿者林华强先生笔下记录的袁祥彬资料,转载如下:
袁祥彬身份证3326252107****1
地址:浙江省天台县赤城街道新华巷
袁祥彬老人自述:
我天台中学初中毕业后,一直在育青中学读高中。全国抗战爆发后,天台也掀起了抗日救亡的热潮,我在辛亥革命志士陈钟祺(我的舅公,即奶奶的兄弟)的家里,看到了《东南日报》上刊载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黄埔军校)第十七期招新生的广告和陈老当年同科秀才、保定军校二期毕业生、时任五省招生办主任应西少将要求协助招生的信函。我当即要求参加应试,后来闻讯一起去的有20多位青年,这年我17岁。
我们先是乘汽车到金华,然后转火车至江西上饶,在敌机骚扰高炮射击声中完成了考试。之后,我们随着苏浙闽皖赣2000多人的队伍,开始了为期数月的长途跋涉。行军队伍避开敌我交火的南昌,取道临川、新余、分宜、萍乡、醴陵,绕道至长沙,接着乘火车到广西桂林,再辗转贵州贵阳、重庆,最后到达成都。由于日军到处狂轰烂炸,一路上艰苦备尝,苦不堪言。
由于我当时年纪太轻,在军校复试后被分到学生队学习,后编入第17期第二大队。当时在成都的就2 个大队,一大队设在草堂寺,我们二大队设在青羊宫,二大队队长叫张建冲(东北人,黄埔14期)。军校毕业后,我被分到重庆防空司令部(住朝天门),长官是美国留学回来的临海人,名字记不清了。时流传“十万青年十万军”,号召有志青年参加中国远征军,有好多大专院校毕业或未毕业的学生响应参加,那时我也积极报名并参加了中国远征军。
我们从成都乘飞机经喜马拉雅山到印度丁江机场,每架飞机只能坐30来个人。到印度后,我被编入中国远征军新6军军部情报队,担任区队长,军衔少校,军长廖耀湘。我们情报队的任务是作战时负责侦察敌情,整训时保护军部驻军的安全。在印度作战有雨季和晴季之分,雨季时天天下雨,到处是水,还有虫子猛兽,不适宜打仗;晴季才是打仗的好时机,此时溪滩基本没水,就成了我们穿越丛林的路道,许多给养车都是沿着溪滩前进的,不过大都的给养运输,是通过美国工兵造的枕木公路运输,几十公里的路全是枕木铺成。那时部队给养实行尉兵给养制,即尉官和普通士兵的伙食一样,每天吃的是罐装的牛、羊、猪等罐头肉,蔬菜也全是罐装的干菜、白菜干、土豆干、干豆等。要想吃新鲜蔬菜,必须拿半成新的衣服、鞋子或米跟当地的野人(未开化的人,我们叫其为山头人,他们都居住在山头上)交换。说了你们可能不相信,我们都是住在树上的,每个人身上都涂满防蚊药,每个人除了一个背包外,还有一把独特的开路刀,枪是美式冲锋枪、卡宾枪或者步枪,我当时携带的是卡宾枪。特别要提一下的是每人一件的雨衣,既可以避雨,夜里宿营时可以当帐篷,还可以吊在树上当吊床睡觉。那时前边有日本鬼子,身边有毒虫猛兽,有一种吸血的蝗虫特别多,在水里追人吸血,蚊子是成群成群的,野兽就更多了。如果尸体当天没能抢回来,第二天就别想见尸首了,我们战友间都互相留了遗言,如果谁能活着回去,就是骨头也要帮忙带几根回祖国去。
我在印度2 年多时间,经常进行军事训练,主要训练森林战术。44年春天左右,我们部队从印度开始反攻,先后打下克马隐(谐音)、孟拱等地方,再打到密支那(敌军总指挥部),我们几乎把密支那炸平,日本人退走。那时重庆告急,我们被紧急召回,从印度丁江空运到云南沾益军用机场,之后再空运到湖南芷江机场,到芷江后,我们一个营奉命接防当地一个团的驻地,该团长起先不肯交出驻地,当他看到我们将装备开进去时,都傻眼了,才将驻地交接给我们。
日本人投降后,我们又空运到南京去接收南京,在南京新街口地方,举行了日本人投降签字仪式,我们部队负责警戒。在南京几个月后,部队调到上海港湾接防日本海军司令部,又几个月后,接到上级命令,说是部队要调往沈阳,那时廖耀湘被任命为沈阳集团军司令。几个战友一起商议,都认为日本人投降了,没必要再打下去。经历过那么多苦难,我也不愿再打仗了,于是就请假回家。
回家后,曾在家学过裁缝,开过裁缝店,因生意不好到上海谋生。解放后,我被套上了历史反革命的罪名,家里房产被分光,那时几乎一年一个运动,吃尽苦头。1958年我被送到青海湖农场进行劳动改造,直到89年才回到天台。
老人有一子一女,由于历史原因,两个子女不能读书,不能安排工作,现在仍靠种菜谋生。老人至今一分补助也没有。老人当时在上海告别的几个黄埔同学,现在还记得名字有:谢伯年、谢春年(谐音)……。